9/04/2011

續談Facebook

自從暫停了FB帳號,時間變多了,生活變平靜了。友人對上一篇博文給了些意見,出乎意料地頗有贊成的意思,所以我決定補充一些個人意見。

奇怪我為甚麼取消FB帳號的人,曾經建議我多開一個帳號,用來放一些自己的消息和相片,給最好的少數朋友看。原來的帳號,則用來瀏覽別人的動向。我覺得頗為多餘。一則,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來狩獵他人的八卦,太不智。雖然我還沒找到人生的方向,也並非日理萬機隨時能賺幾萬元那種人,但是時間總是不夠用,最好還是趁著腦袋沒有完全退化,多吸收點有用的資訊。二則,把自己的資料全部藏起,躲在暗處掠取別人的信息(雖然他們能放在FB,多少是想讓人看的吧),總是有點不公平,甚至有點狡猾。三來,因為提這個建議的是個男生,我就更反感了。為了八卦,有必要這樣嗎?

最近有人說,在FB上竟然再也找不到我,我聽著有點沾沾自喜。當大家都在用同一樣的手機、追同樣的目標(買股票買房子),我取消了FB帳號,彷彿做到了小小的特立獨行,豈不快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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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/14/2011

我和Facebook說再見

是的,我的確不用Facebook。別再問我為甚麼。我已厭倦了回答。所以請你讀下去,要是你真的想知道。

可是,首先,為甚麼要我解釋呢?不用Facebook真的有那麼奇怪嗎?為何你們都那麼詫異?當你們問我要FB用戶名,或是說在FB上見的時候,我拋出一句「我沒有FB」,你們總是感到不知所措,問我為甚麼,甚至提議幫我開一個帳戶?但是如果你們聽到我沒有哪個電郵信箱,並不會有這樣的反應。原來FB真有這麼強大。一向崇尚多元文化、百家爭鳴的我,更是覺得取消FB帳戶絕對正確。

嚴格來說,FB並不允許我註銷帳戶。充其量我只能暫停帳戶,FB隨時歡迎我重投其懷抱。它真的橫蠻得過分。

我從來就不是FB的支持者。我不覺得FB讓我的生活變得美好。在英國的時候,兩位分別來自希臘和塞爾維亞的好朋友就堅絕不開FB帳戶。我是受了他們的啟發。下面是我一些個人想法:

FB滿足我們八卦的心態。你們說喜歡到FB瀏覽別人的相片、最近做了些甚麼,說穿了,就是八卦。我曾經在一份新工作開始前,被同期入職的新同事問我是否某某中學的,又說我們是校友云云。這件事讓我有點吃驚:我在FB上小小的一個資料,竟然會吸引到素未謀面的人,況且同期入職的大概有三十人,這位同事該不會調查過我們每一個的FB吧?老實說,即便了解了我們的背景,那又怎樣呢?難道我們就能成為知心好友嗎?八卦,是因為空虛。因為生活沒有更好的內容,於是以別人的事情來填補。這跟有些人貪婪地渴求名人的私隱是一樣的。只是在FB,更為氾濫,因為人人都成了名人。

我想要多一點私隱。
上述事件過後,我便甚少放個人資料在FB,偶而登入只是為了查看郵件。有舊同事把我加到朋友冊,我雖然知道但遲遲未有允許。在我離職時,他當面問我何以不把他加到朋友冊,氣氛有點尷尬。另一次,一個外國的同學又當眾問我同樣的問題,更說明明看到我在FB上有其他活動。其實不把他們加入朋友冊,是清楚我們不算是朋友。結果我和這兩個人再也沒有聯繫。選擇朋友是我的自由,不必他人知道或過問。

「標籤相片(tagging)」是另一件讓我害怕FB的功能。為甚麼我們合照之後,你不發到我的郵箱,而是要公諸於世(真的有人會去看)?你也許會說,不喜歡的話移除標籤(untag)就好了。可是,我哪有空全天候監察FB,在標籤之後馬上移除?而且,你標籤了我們的相片有可能是出於一片好意,我又怎好意思抹掉你付出的時間?取消FB,是最一了百了的解決方法。

FB使我不快樂。即使只是登入去查看郵件,我還是忍不住在首頁八卦一下別人的動向。可是,喜歡比較的我,看到別人升職加薪、結婚生小孩,羨慕之餘總會想,這些好事為甚麼沒有降臨到我身上?小事情例如別人貼了個動向,招來很多朋友的回應,我又會想自己好像沒有那麼多的朋友(這當然了,因為我根本不會張貼甚麼,自然不會有人回應甚麼)。既然越看越不快樂,那為何還要看呢?

當然,FB也有它的好處:方便,有助發起討論或對社會的關注等等。我只是想看看,有沒有一種沒有FB的生活方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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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/04/2011

生活質素

偶然看見Monocle雜誌評選全球生活質素最高的二十五個城市,芬蘭首都赫爾辛基居首位,我一點也不意外。赫然發現,前兩年不上榜的香港,今年居然進佔第十七位,排名比溫哥華還要高。

這世上本來就充斥着各種評選,而不同的評選有不同的標準,所以也不必太放在心上。不過,時值本地多事之夏,媒體每天報導的不外乎房價高、工資低、通脹升,再加上無日無之的政治爭論,的確很難把這些和高生活質素聯繫起來。

細閱雜誌短短幾段的點評,香港的排名躍升,主要是因為這裏的藝術文化發展。其中提到的香港國際藝術展,原來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大型藝術博覽會,匯聚各地的畫廊和買家。我雖然略有所聞,也感到與有榮焉,但這畢竟和普羅大眾的生活並沒有太大關連。

雜誌也提到西九龍文娛藝術區的規劃,這個我就比較關心了。但這些年來,一直只聞樓梯響,本來熱切期待,香港會有像紐約倫敦的頂尖博物館和表演場地,結果還是被負面的新聞給冷卻下來。

評選注重城市的藝術文化範疇,我是完全贊同的。生活並不只是有麵包和屋頂就足夠的。如果說這兩項理應優先,也是無可厚非。香港過去被稱作「文化沙漠」,卻正是因為缺了藝術這一塊。我樂於看見香港的藝術越來越蓬勃,更衷心希望,她會是我一直鍾愛的樂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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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/31/2011

似曾相識燕歸來

小時候夏天放學回家,在校巴下車點抬頭一看,發現屋簷下有好幾個鳥巢,小鳥在孜孜索食,興奮得拉住母親的手指給她看。時間一晃二十年,雖然仍舊住在大圍,但鳥兒的事早忘得一乾二淨。最近得知香港觀鳥會燕子研究組每年均會舉辦燕巢調查,想起從前見過的也許就是燕子巢,於是毛遂自薦協助調查。

這才發現原來黑身白腹的小家燕頗喜歡在大圍唐樓的屋簷下築巢。每逢下班回家,總會看見燕子父母矯捷飛翔的身影,在馬路上高樓之間穿梭捕食蚊蟲,然後滑翔下降流暢地回巢,馬上又回到空中繼續覓食,真讓人想起《燕詩》的描寫,也讓我不禁駐足欣賞。

第一次用雙腳認真探索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大圍。走進大圍村尋覓鳥蹤,圍村窄道縱橫交錯,不覺走到了隱蔽的祠堂,教人驚喜的是,忽然聽到百鳥爭鳴的聲音,原來是一家舊式觀賞鳥店,籠子內滿是畫眉和鷯哥。圍村的房屋太擠,燕子倒是偏愛面向馬路的唐樓。在大圍一共找到約二十個巢,其中十個在使用中,養育二十多隻雛鳥。只見小鳥頻頻張開黃邊小口催促父母餵食,巢裏太擁擠,父母便會站在附近的電線或水管上歇息並守護幼兒。

至於小時候發現鳥巢的地方,前兩天黃昏時再去看,六七隻小燕子羽翼已豐,吱吱地在馬路上練習飛翔,熱鬧非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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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/25/2010

托斯卡尼五日行 之三


西也納(Siena;無統一譯名)對我來說是此行的重點,比佛羅倫斯更甚。五年前在美國的大學選修了一門美術史,看見了西也納的廣場、鐘樓和壁畫,便一直嚮往。意大利友人說,到托斯卡尼不能不到西也納去,於是一大早起來,帶我們到火車站買巴士票,還囑咐我們說,在車上盡量不要打瞌睡,因為沿途風光明媚,很有托斯卡尼特色。事實果真如此,連綿起伏的山丘上長着一排排的柏樹,即托斯卡尼的代表樹,到處都洋溢着一股閒適的畫意。
大約一小時多,我們抵達西也納,在咖啡館喝一杯濃稠的熱巧克力,然後坐在Piazza del Campo廣場上曬太陽,儘管氣溫不到十度,但和煦的陽光、跟着父母來散步的小孩和小狗均讓人窩心。因為和歐美的同學在一起,我不得不摒棄香港那套急速的旅遊觀,放慢腳步去享受。
廣場之後,我們到了西也納的大教堂。整座教堂佈滿了黑色橫紋,活像斑馬。到處踱步,我們找到了十四世紀聖女St. Catherine的故居。建築簡約但工整,建在山腰上,因此可眺望山下景色。那時正值日落,夕照山城,美不勝收。
回到阿雷佐,到了一家有社會主義背景的酒吧Aurora喝酒。慢活的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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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/16/2010

托斯卡尼五日行 之二



托斯卡尼的小城阿雷佐。一年前怎麼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來到這裏?多年前的得獎電影《一個快樂的傳說》(Life is Beautiful)正是攝於阿雷佐。十三年了,明明想看這部電影的,卻一直拖延至今。我知道,關於意大利,現在不寫的話就趕不及記憶的湮沒了。

二零一零年一月二日,碰巧是阿雷佐每月一次的古董市集日,市街平添了熱鬧。阿雷佐地靈人傑,是十四世紀著名詩人Petrarch的出生地,他兒時住所現在還保留着。不遠處有一口井,正是薄伽丘《十日談》其中一個故事的取材地:一個多疑的丈夫把妻子反鎖在樓外,妻子急中生智,把石頭推進井裏,佯裝跳井,待丈夫出來查看時迅速竄進樓內,反客為主。

阿雷佐保留了不少十五世紀名畫家Piero della Francesca的壁畫,包括大教堂的《聖十字架》敘事畫,都是開放予免費參觀的。

城門外樹立的雕像是Guido d'Arezzo,發明五線譜的中世紀僧侶。

看了這麼多,才到吃午飯的時候,外國的時間就是漫長。

午後到郊外行山,然後駕車到群山懷抱的別墅區Il Borro,途經《蒙羅麗莎》背景的那道橋。

晚上到了朋友的朋友的豪華別墅。阿雷佐盛產黃金,是個富庶的好地方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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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/29/2010

托斯卡尼五日行 之一



這是意大利佩魯賈。你聽過這座城市嗎?我是在足球新聞上第一次聽到佩魯賈的。多虧了足球博彩,我從電視上學到許多聞所未聞的歐洲城市,但是做夢也沒想到,二零一零年的元旦,我會踏足佩魯賈。

剛坐上到意大利的飛機,就感受到足球氣氛了,一隊身穿車路士球衣的少年球員和我搭乘同一班航機。飛機在下午四時多降落佩魯賈機場,說是機場,倒不如說像是停車場,迷你的航運大樓只有一層高,所謂的入境區只有椅子十來張。同機的乘客一個接一個離去,一眨眼只剩下我一人、小賣亭的店員和數名入境局人員。徬徨了十分鐘左右,朋友們終於接我來了。我們駕車抵達著名大學之城佩魯賈。

因為是新年假期,學生都回家去了,加上意大利一直在下雨,天又已經黑了,像我們這麼狼狽的遊人不多。當地的朋友正是在佩魯賈念大學的,對這座小城瞭如指掌。意大利的大學採用三加二的五年制,不論學科,都規定是三年本科,然後兩年類似文憑的課程。同學B三年時間在佩魯賈,之後一年在西班牙,一年在都靈讀書。想想五年的大學,還真不錯,最適合學習的時候,就該學習,何必提早進大學,故意縮短學生生涯呢?

認識的意大利同學每一個都飽覽群書,能說會道。他們除了必須修讀古羅馬經典外,哲學、美學也是必修科,而且每一門課都要接受期末口試,由老師隨機抽問課程內容,學生於是不能像香港學生一樣蒙混過去。但是,該國的教育制度亦不無缺點,就是不鼓勵學生在論文提出自己的觀點。身為學生的,是沒有權威發表自己意見的,只可以陳述某某學者的論點。這簡直比中國人還迂腐。在香港,這樣是絕對拿不了高分的。

跟其他意大利古城一樣,佩魯賈建於山上,搭乘扶手電梯登頂,朋友指出沿途的十六世紀堡壘和市政廳遺跡。是因為受過古城三年的熏陶嗎?朋友的講述可以媲美導遊。反之如果他們來到中環警署或立法會,我能夠說得出它們的由來嗎?

佩魯賈其實並非在托斯卡尼,而是在毗鄰的Umbria省。短遊大學城後,我們駕車不到一小時就到了朋友居住的城鎮阿雷佐(Arezzo) 。晚上在朋友家觀看意大利電影I cento passi (One Hundred Steps)。過了很寫意,很意大利式的半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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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/17/2010

美麗在望

我在英國沒有看到過單眼皮的白人,於是問我的歐洲同學說:「白人都是雙眼皮的嗎?」她們一臉茫然,完全不知道我在說甚麼。我於是向她們展示我的單眼皮,她們這才赫然發現,區區一瓣眼皮竟然有這樣的區別。確實,對於從沒見過的事物,她們又何以想像它的存在?

我說,亞洲人多以雙眼皮為美,有雙眼皮膠水,甚至有人會去割眼皮。她們很訝異,亦很不解:「我們小時候都渴望有亞洲人的眼睛呢!」

東西方對於美的追求可謂南轅北轍。有一次我在外國撐傘擋陽,一個五六歲的白人小女孩看見了,問母親說:「現在沒有下雨,為甚麼她要撐傘呢?」原本以為外國人只是不介意曬黑,後來才知道,他們會刻意經營古銅色的肌膚,就如我們追求美白一樣。

寒假後,英國同學說我曬黑了,我不禁臉色一沉,然後解釋一番。她恍然大悟,明白了為甚麼她以前的南韓同學老要打傘。她自己則是拚命想曬黑,還特地買過曬黑產品,無奈每過不久總是打回原形。我笑說,我用美白產品效果也不相伯仲。

「在莎士比亞的時代,上流社會的女士不也會把臉抹白的嗎?」我問。

「時移世逆,現在曬黑了證明你有能力到地中海度假,是潮流喔。」

我們歎道,不論種族,所有人都只是在不停追尋自己所沒有的,殊途同歸,可望而不可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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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/01/2010

窮學生 富學生

「這就是資本主義。」你聳聳肩這樣說。我當然也知道這個客觀事實,只是站在貧窮線的另一邊看對面的世界,不免總帶些感慨。

拋開了過去假中產的身份,我帶着對波希米亞的憧憬,來到此地當窮學生。上月覓到一份廣東話家教的兼職工作,這戶人家住在諾丁山(即電影《摘星奇緣》取景地)附近,父親是香港華人,母親是英籍西班牙人,女兒讀中二,曾在香港某名女校小學部讀過一年。

第一次到他們家去,我在心裏高呼「終於闖進倫敦的高尚住宅區了」。作為廣大平民的一份子,我不否認我對上流社會有一種窺秘的好奇,說到底那是個戒衛森嚴的異世界。一整排米白色的門房,其中包括喀麥隆大使館,都以典雅的雲石柱點綴,座落在市中心寧靜的一角。他們家很大,裝修簡約,頗有品味。我彷彿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般,又像珍奧斯汀小說裏的女家庭教師。

面對這個學生,我是使勁地獻媚討好,因為我很清楚,小女生的一句不喜歡就可使我未來幾個月的收入化為烏有。還好她不是那種嬌縱的千金小姐。她雖然從五歲開始學習中文,在唐人街的中文學校也學到小六程度,但她的水平明顯只有小二、三,勉強學艱澀的詞語也只是有名無實。

她對於香港的鍾愛,倒是百分之百的真確。新年前,為了香港某國際學校的入學面試,他們舉家返回香港一周,聽說在那裏也聘了補習老師每天備試。學生回來告訴我,她在翡翠拉麵小籠包吃了好吃的鍋貼。我想這也許是我跟她在香港唯一的交集點了——她家住淺水灣,出入寶馬山道。問她有否到過新界,她答說:

「有啊,一次,我的叔叔在新界有一所房子。」(我推斷是別墅。)

我意想不到的是,她居然喜歡到旺角逛商店。雖然她以為旺角的中文名是「望角」。

上周又停課一周,原因是她到了奧地利滑雪。我於是教她一些運動的名稱。問她喜歡玩甚麼運動,她畫了一隻船,船上有一張帆和兩個人。這可難倒我了,這並非滑浪風帆,中文到底叫甚麼呢?

最後我說,這個運動叫「航海」。「香港很少人玩這項活動的。」我掩飾說。

「不會啊,很多人玩的。在銅鑼灣和其他地方都有遊艇會。」

只會打羽毛球的我知道,這就是階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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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/21/2010

調查員紀聞

春節前的兩週,得到一個賺外快過豐年的機會,就是替學校做宿舍問卷調查員。想當年在大學也曾報名當人口普查調查員,現在算是圓夢吧。工作內容是走訪五幢宿舍,挨家挨戶的請學生填電腦問卷,就是類似從前考試選擇題答案紙那種。負責人再三叮囑我們要提醒學生按照例子,用鉛筆填滿那些空格,我苦口婆心地嘮叨,但還是有數名英國學生隨心地用剔的,中國學生倒是全都跟這款答案紙打過交道,一說即明。這又顯示了西方教育培育出自由創新但粗枝大葉的學生,反觀在中式教育下,人人循規蹈矩,天下太平。善哉。

說回調查,我一般在傍晚出動,兩週內並沒有碰到拒絕填問卷的,不知這是否因為校方懸賞一百英鎊抽獎獎金,還是因為我使出奧運時練成的親切迎賓笑容。大部分學生都挺友善的,有的甚至邀請我到屋裏坐,喝點水甚麼的。有時候遇到有趣的人,便聊了起來。在其中一個樓層,有兩個愛講話又愛笑的印度女生,拉着我投訴宿舍有多冷。她們隔壁的中國男生剛好相反,很憨厚文靜,三人的感情不錯,真是有趣的配搭。那男生姓唐名詩,來自佛山,算是半個同鄉,於是我們用粵語瞎聊(瞎聊的時間當然也算在工時內)。話不到十句,他就如數家珍地列舉佛山出身的武術宗師:黃飛鴻、葉問、李小龍……大概所有人對於生長的城市都有難以割捨的情感吧。

我到過最難忘的房間,住着來自尼日利亞的黑人菲臘。一踏進去,猶如返回颱風前的香港,悶熱難當。儘管街上寒風冷雨的,菲臘和他的埃及朋友阿曼只穿短袖薄汗衫,正在愜意地吃着家鄉甜點。他們好客地請我坐下,互道名字,然後阿曼開始口若懸河地道出他到倫敦攻讀埃及學的原委——想要練好英語,爭取流失海外的埃及文物回國。他忿忿不平地說,大英博物館收藏了上百萬件埃及文物,光是我們學校小小的埃及博物館,也都有八萬件。他於是決定「師夷之長技以制夷」,相比之下,中國留學生則少有這樣的抱負(或是包袱?),多為了前途,也為了父母的期望,選擇實用的專業。

又扯遠了。當調查員除了賺取旅費,還有別的收穫,例如認識了同樣是調查員的哈薩克朋友,燃起了我對遼闊的中亞大陸的嚮往。有時間另文再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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