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/20/2009

獅子山下


(已經兩周沒有更新網誌,為遏止頹敗之勢,姑且貼上舊作一篇蒙混過去。)

二零零七年,國泰航空為了慶祝香港回歸十周年,舉行了一個徵集一百個愛香港理由的活動,誘餌是一千張免費機票。我當然踴躍響應,翻箱倒櫃找出在美國畫的維港景色,廢物利用,再簡略寫一下作畫時的感受,居然贏到了三張機票。

下面貼上附隨圖畫的文字,一字不改:

「喜歡香港,因為香港有這麼一首流行歌,歌名叫《獅子山下》。

零四年,人在美國,聽到填詞人黃霑離世的消息,頓時媒體紛紛回顧他的一生,電台也一直播放他的經典作。播放率最高的,莫過於《獅子山下》。好幾年前,羅文去世時,電台也老播這首歌。這些年來,《獅子山下》已儼如香港市歌一般。歌詞固然表達了香港精神,試問世間上有多少闕歌,演唱和譜詞的人走了,會讓整座城市都悲慟起來?

說香港小,沒錯,有些時候你幾乎能感到七百萬人和你一同悲傷,一同歡喜。說香港大,也不差,在這裏長大的人,無論走到哪裏,聽到《獅子山下》,心裏總會浮現出那一塊巨型岩石,感到鼓舞和振奮。

所以,零四年聽到那個消息之後,便隨手拿了張用過的A4紙,一邊聽着網上電台,一邊臨摹照片,在紙的背面畫出從太平山頂鳥瞰獅子山下的景色,謄抄《獅子山下》的歌詞。喜歡香港的許多理由,都包含在這首曲子裏頭。」

現在重讀這段文字,直打哆嗦。朋友說寫得肉麻又虛偽。可是我到了今天仍然相信那不是虛構的,雖然現在已經找不回那份感覺。我確信,當年我是思鄉病入膏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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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/06/2009

單純的盼望

我是很喜歡狗的。至少我相信是這樣,因為我從來沒養過狗,也很少接觸狗。

社會上言不由衷的人太多了,而我並不喜歡人言不由衷。為了弄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喜歡狗,我找了個機會和狗相處,到愛護動物協會洗狗房。

裝備很簡單:制服上衣和水鞋。首先,用掃帚和鏟子收集狗狗的便便。注意別讓狗從門縫溜出去。收集完畢,先替大狗繫上狗帶,帶到大的圍欄去,小狗可以抱到較小的空間,重點是二狗不能獨處一室。

狗去房空,用稀釋漂白水灑一遍,用掃帚掃一遍,用清水噴洗,拿水刮稍微弄乾,再用毛巾擦乾,把床放好,鋪上乾淨毛巾,就可以帶狗狗回房間。

二十個房間,四個義工加上一個職員,三個小時搞定。餘下的時間可以和狗狗玩耍,這才是真正的試鍊。要克服熱情的小狗蹬直身子飛撲到你身上,不是件容易的事。尤其當你看到,辛苦清理的地板上躺着一泡狗尿,而且狗狗剛踩在上面,馬上就用前爪抓你的大腿,只能在心裏喊苦。

有點害怕的我,先去和最安靜的小黑唐狗女Tai Kut玩耍。別的狗看到人影,會抓狂似地吠叫,這一隻則只是默然踱步,畢竟只是四個月大的孩子。玩了一會,在走廊猶豫該進哪個狗房間時,發現所有的狗都搖動尾巴,殷切地看着我,盼望我扭轉牠們房間的門把。

中心有兩雙同胞小狗,黑毛的Denise和Lucia,還有棕毛的Porky和Hammer,都是自小在街頭流浪。黑色巨型史立沙是塊頭最大的,四腳站立時高至我的大腿,兩腳站時怕是比我還高。由於曾經被豢養過,比較沉穩,懂得在飼養員餵食前坐下給手,很乖巧。主人大概是發現牠長太巨型,負擔不了而拋棄了牠。

接著嘗試接觸白色唐狗Robo。牠太熱情了,猛地咬我褲子的短帶,甚至咬到皮膚,我只好落荒而逃。另外一隻唐狗老纏著我褲子,又張嘴不讓我摸牠的頭。印象深刻的還有黑色唐狗Annie,牠努力用雙腳站立,把前爪靠在我手上,看著我,就這樣站著不動,也不許我動。最後我好不容易才能推門離開。

還有別的門,我沒有機會推開,有點對不起那一雙雙渴望的眼睛。牠們也許遭人遺棄,也許一直在流浪沒有接觸過人類,但是想要和人親近的基因早已寫進牠們的血液,與生俱來。人類把這種渴望貫輸給了牠們,卻又眼都不貶捨棄牠們,有夠齷齪的。

也許我們喜歡狗,是因為狗需要我們。我們都喜歡被人需要,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,不是嗎?

(部分狗狗的照片:http://www.spca.org.hk/chi/adopt/homing.asp?offset=0¢er=HK%20Homing%203/F&species=Dog&breed=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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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/02/2009

執著


在電視上看到水立方開放給公眾游泳,兩小時承惠五十元人民幣,算得上是高消費了,還要通過游泳和身體檢查,頗為嚴格。在鳥巢當義工的時候,北大一個男同學到水立方看跳水比賽,回來說水立方實在比鳥巢精緻得多,連座位椅背都有水泡圖案,不愧是由香港商人出錢興建的,果然很注重細節。我由此想到,中國石化把公司標誌印在鳥巢九萬張椅子背後,後來才發現沒有得到許可。結果我們在鳥巢的首個任務是,在所有椅背蓋上「Beijing 2008」貼紙。

我不曉得香港人是否比較細心,只是在鳥巢有這樣一段經歷。田徑比賽開始以後,觀眾不按門票隨便亂坐的情況日益嚴重。北大的同學、保安,甚至當值的士兵都張一隻眼閉一隻眼,採取「積極不干預」政策。問他們為甚麼不管,同學無所謂地答說,座位被佔的人自然會去坐別人的座位,用不着我們操心。

怎麼能夠這樣?好的,來整頓一下吧,反正我是外地人,也沒啥好害怕的。請觀眾拿出門票來檢示,之後一般的發展是這樣的:

「請您返回自己的座位好嗎?這個位子等一下有別的觀眾坐的。」

「現在不是沒人嗎?等人來了我就走。」

「那為甚麼不現在呢?等一下人來了不是更麻煩嗎?」

「我看完這場比賽就走。」好,姑且再等一會。

「現在比賽完了,請您返回自己的座位好嗎?」

「好,我馬上走。」屁股還牢牢黏在座椅上,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。

「那就請馬上。立刻。」來一招以子之矛,攻子之盾。

這樣一直站在他面前嘮叨糾纏,比耐力,比厚臉皮。旁邊的觀眾好奇地看我還有甚麼板斧。最後,那些不守規矩的觀眾通常嘀咕一兩句「煩不煩呀」,也就乖乖離去。這時候千萬別忘了跟他們說一聲「謝謝合作。」

只要認為是對的,就必須堅持到底。挺佩服自己的,那時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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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/12/2009

六月有感

我常常在想,香港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。

那一夜,維多利亞公園的燭光海模糊了我的視線,回家後看到外國媒體肯定香港的紀念活動,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。但與此同時,卻不禁憶起去年八月的最後一天,在香港大球場外的一幕。

奧運金牌運動員大匯演結束後,球場外的馬路堵滿了往銅鑼灣的觀眾。前面不時傳來鼓噪的噓聲,抱怨人潮怎麼挪得這麼慢。大家都好奇前方到底發生甚麼事。

原來,警察架起了鐵欄,劃出了馬路的一部分作為示威區。示威者高舉祭奠花圈,呼喊「平反六四」。不少觀眾走到示威區前駐足觀看,有人喝倒采,倒豎指頭,有人甚至把空的塑料瓶扔到半空抗議。他們說示威者堵塞通道,卻沒有想到,正是他們擋住了自己的路。

一個女警用喇叭呼籲說:「大家冷靜點,香港是個法治社會……」話音未落,馬上招來一陣倒采。我想把她的話說完:「香港還是一個自由民主的社會。」

難道說,所謂的「自由」和「民主」,只容得下於我有利,和我意見一致的人和事?還是說,我們的水平也許沒有人家說的那麼高?原來,民主不但可以讓政府給奪去,也可以是人們自己拋棄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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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/11/2009

出遊─記長洲,五月十七日

小時候念天主教小學,五月總有一天全校總動員參與聖母出遊。領頭的老師和同學捧着聖母像,學生排成一隊在後面跟着,一邊誦念玫瑰經,一邊繞學校走一圈。高年級的同學都爭取領禱或領唱,這樣他們就不用在烈日下勞動了。(居然還讓我找到母校近年舉行聖母出遊的照片:http://www.ihms.edu.hk/schweb/04web/04schact/0505/ammothwalk/index.html)

中學時代,朋友T每年五月都和家人到長洲參加聖母出遊。以為已經遺忘了,直到今年五月,人在長洲,才發現自己刻意在教友叢中尋覓這位曾經的摯友,卻遍尋不果。

和我一起為巡遊隊伍持旗的,大部分是菲律賓籍的姐妹。說起來,她們雖然已經融入到香港的家家戶戶去,但是只要到周日的公園、天橋底一看,似乎又在說明,她們和我們終究是那麼壁壘分明。

午飯時,終於打開了話匣子——她們從手袋掏出一個個透明塑料袋,裏面盛了白飯。然後不知道誰捧出一盒蒸河魚和即棄筷子,學校操場的一角頓然變成飯堂。我只能說這是魔術。有一位問我要不要來點白飯:「光吃三文治不行。我們菲律賓人每餐一定得吃很多白飯,不然會沒有力氣。」

旁邊的大姐回過頭來笑說:「你看她這副身材就知道。」

等待出發的時候,我們拍起照來。大夥安靜地在陽光下站着,海風自房子的縫隙吹來,我們聊起都市人如何依賴冷氣。她們說家鄉的大樹好乘涼,天然微風比甚麼空調都舒服,臉上淨是懷念。

站在一旁的警察叔叔脫下警帽,我赫然發現裏面藏着他在警校的畢業合照,小心地放在透明封套內。每天執勤,都不忘把夥伴們帶上。回憶,原是我們的共同語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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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/09/2009

《再見不再見》

昨晚突然想起四月份看過的一齣獨腳戲《再見不再見》,關於兩個好朋友的故事。劇情再簡單不過——主人公陸詠端幼時認識了鄰居、同學兼好友張家敏,兩人一起成長、疏離以至說再見。

正如同行的朋友說的,兩個女生之間的故事有太多可以講。的確,這種關係太特別,太微妙了。在和男朋友談戀愛以前,就已經認識了妳很久很久。那些不能跟父母說的話,全部都告訴了妳。怎樣去承受失去這麼一個人,實在是難以想像。所以,當張家敏只顧拍拖,沒有和陸詠端一起過生日時,陸詠端氣憤地許願,希望他們快點分手。後來又把願望改成「希望我們像從前那麼好」。我頓時鼻子酸了。

之後,張家敏去英國念書,陸詠端慢慢覺得,自己每天到牙醫診所當助護、吃飯睡覺逛街的平庸生活,根本沒有寫進書信的價值。張家敏卻繼續用圖畫,分享着她精彩的留學生活。直到有一天,陸詠端覺悟到很想努力看看,想要拉近自己和張家敏的距離,於是拿起筆杆,把她們倆的故事寫成小說。她辭掉工作,拼命向出版商自薦,終於可以把成果寄給久未連繫的張家敏——卻得不到回音。

故事後來有點俗套。張家敏得了絕症,陸詠端害怕說那一聲再見,在病房門外臨陣退縮。生離死別確實賺人熱淚,但是如果承接兩人生活差距越來越大,終成陌路人的線路,相信會來得更現實,更有感染力。畢竟經歷過朋友離世的人又有多少?但是因為工作,因為價值觀和生活態度有別而漸行漸遠的故事,總是那麼的似曾相識,而又更加教人無可奈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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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/02/2009

開張大吉

人生很多事情都講求契機。這片本已荒廢了的田地(網誌),得到了新名字,重新開張,故事要追溯到半年前。那天到某大學和一位朋友拍畢業照,在告示板上看見一個文學比賽的海報,寫了一個短篇故事,僥倖得獎,朋友鼓勵我多寫點文章放到網上,又幫忙解決了點技術問題,另一位朋友又開了評論網誌(見連結),大家正好互相勉勵。我想這回應該是認真的。

最近在一場座談會上,講者說現在的人寫散文,結構真的很鬆散,好像飯堂裏的「三餸飯」,每個菜之間一點關連都沒有,也許是寫網誌的壞影響。這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,所謂的好文章,總不能太零亂瑣碎,或是過於主觀個人吧!正是這種嚴格的要求,使我遲遲不敢動筆,生怕寫出來的東西一點中心思想也沒有。不過,即使是很零碎,留下了片言隻字,總比日復一日默不作聲要強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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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/31/2009

五月來說五月天

最近每天在聽五月天的新專輯,看了他們在香港的演唱會,突然悟到他們的歌有一個永恆的主題——抓住青春,追逐夢想。這個大概很多歌迷都發現了。更厲害的是,他們怎樣在一個主題上變奏,始終貫徹理念。

《後青春期的詩》專輯內有幾首曲目都是以年輕人的角度出發,到了第十首《如煙》突然筆鋒一轉,設定人在臨終一刻回眸追憶,後悔沒有抓緊年輕歲月。演唱會上,緊接《如煙》之後的是《孫悟空》,彷彿歌者在惘然消逝後重生,盼望和戰友們再一次奮鬥。除了西遊記人物,平凡上班族和吸血鬼也都成了五月天的敘事者,唱出困於現狀的失意和對未來的寄望。

看了兩年他們的演唱會,每次都會感覺受到鼓舞,想要為自己的人生再努力看看。但是曲終人散,相信大部分人回到辦公室那幾尺之地,生活還是沒有甚麼變化。也許,我們喜歡五月天,喜歡所有的偶像,是出於羨慕,因為他們做到了我們永遠都做不到的。

在五月的最後一天,這個博客,捲土重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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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/18/2009

京城印象—國校門下

國校門下
到鳥巢服務的奧運義工,都統一住在北京大學,原因是該場館的義工幾乎都是北大的學生。在這樣的機緣下,我有機會接觸到這些萬裏挑一的精英。原來還擔心精英都是眼睛長在額頭上的,結果發現他們大部分都十分平易近人。

雖說他們謙虛,但是說起學校光輝的過去來,可是絕不含糊的。所有新生都得參觀校史館,瞭解他們進入的是一所多麼了不起的學府。一位念生物科學的男同學向我娓娓道來北大的歷史,由清末創校到五四運動,以至百周年校慶時冠蓋名士雲集的盛況,言談間盡是自豪。他如數家珍似的介紹北大的著名學者,包括國學大師季羨林先生。學術界向有「北季南饒」之說,饒即饒宗頤先生,與香港淵源甚深。那位同學說起兩位先生年前的一次會面,表情洋溢著嚮往之意。我當下暗忖,香港高校中知道饒老高名的,不知又有幾人?

北大未名湖畔的園林曾經歸屬皇家,至今仍驕傲地冠著「鏡春」、「朗潤」等雅緻的名字。歷史的沉澱產生了學生的自豪和歸屬感。北大除了承攬鳥巢的義務工作外,其校內場館也是乒乓球的比賽場地。男同學解說道:「你看,奧運是一件國事,乒乓球是咱們的國球,而北大則說得上是國校。」雖然不清楚實情究竟是否如此,但是從學生的自信看來,「國校」這個稱號北大是當之無愧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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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印象—你們香港人

你們香港人
「你們在香港是不是常常會在街上碰到明星啊?」這是北京的大學生對香港人提問頻率最高的問題。你想了一想說,小明星是遇見過,大的倒真是沒見過。他們流露出失望,然後馬上追問你見過哪些小明星。你努力記起有過一面之緣的電視台某某究竟叫甚麼,擠出一兩個名字,然後訝異來自各省各市的同學居然都知道。「這個誰就是跟那個誰傳緋聞的那個,他拍過甚麼劇……」

當香港的小女生都在追看台日韓劇的時候,還有人那麼熱衷於港劇,這還是讓香港人感到欣慰的。「香港很會造星。」你聽到這樣的恭維,在腦海中迅速搜索最近幾年表現突出的男女新人。除了感覺香港娛樂業發達外,同學們的潛台詞恐怕就是香港是個彈丸之地了。當你告訴他們坐港鐵上班或上學也不出個把小時,他們會有點吃驚──沒想到香港就這麼小!北京從四環進三環路都不止這個時間。

那香港人平時上學上班是不是都說英語啊?這是出現頻率第二高的問題。別的還有:你們要上語文課嗎?學古文嗎?那中國歷史要不要學?看得懂簡體字嗎?「你們說普通話,我們一聽就知道是香港人。可是我覺得你的普通話還是說得比一般香港人好多了。」一般香港人指的是接受採訪的明星。這樣的評價算是肯定你的語文能力了,不過後續是「但是你的英文說得比中文要好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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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印象—奧林匹克

奧林匹克
九二年奧運會最後一天,我在電視上看到一座有三個尖頂的銅色教堂,認識到美麗的巴塞隆那。九六年的印象很模糊了,也許是因為時差的關係。兩千年九月剛開學沒多久,聖火在悉尼點燃,接下來十多天我都無心向學,中午要挑有電視的餐廳,放學後則歸心似箭。那一屆,我迷上了澳洲飛魚科比,蒐集了所有關於他的報導。二零零四年,我和大部分香港人一樣,發揮我們潛藏的愛國心,在家裏為中國隊助威打氣。

今年七月下旬,我以奧運會義工的身分飛到了北京。第三天早上還沒到七點,第一次進入鳥巢。那天並沒有實際的工作,大家於是坐在觀眾席上發呆。場館大屏幕重複播放著歷屆奧運的精彩片段,吸引了百無聊賴的我,其中有數幕讓我感到一陣莫名的感動。那並非運動員獲勝,振奮人心的瞬間,而是他們落敗後痛哭掉淚的畫面。我試著想像,處於世界競技的巔峰,雖然拼盡全力但仍失之毫釐,究竟會是種怎樣的心情?

我想到奧運會追求的是「更快、更高、更強」。旁人經常問我,為何要大老遠跑到北京當奧運義工,我的答案曾經是想要接近喜愛的運動員,又或者是為了中國的榮耀。現在,我好像比較能明白奧運真正的意義了。所有挑戰人類極限的運動員,不論勝負,都是了不起的人物。我非常榮幸能夠為他們的盛會服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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